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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看现代,反穿都市第一奇文。 郁郁不得志的古枫被卷入皇宫里偷汉养奸带绿帽的破事中,妙手仁心却惨遭追杀,一世为善最后却落了个天打雷劈...... 老天有眼,让他穿越到现代大都市的深城。 新的环境新的人和事,古枫立志要做个混得风生水起的现代人......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且看古枫如何演绎传奇人生

  入世卷 第一章 酒后夜惊魂

  深城,凌晨两点半。

  苏曼儿刚刚结束了一场很难对付的应酬驾车回家。

  作为新时代的白领丽人,年轻漂亮,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还从事着医药代表这种极具危险与挑战性的工作,那是很容易招来狼的。

  像是今晚,如果不是她有够冷静机智,在瞧出了那名色咪咪的钱主任给自己递来的酒有问题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酒移花接木的与郑老板对换了一下,相信这会儿就要被狼吃了,而且很可能还不只一头呢!

  想到这里苏曼儿醉颜微酡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像别人所说的:长得跟个包子似的,能怨狗跟着吗?

  白天的深南大道车水马龙嚣闹无比,此刻却已显得相当冷清,偶有一两辆车子从她车旁超了过去,些微的酒意使她紧了紧脚下的油门,时速顿时提到了八十公里!

  夜风从车窗外灌进来,使她的精神稍爽,深呼一口气正想伸手去开音响的时候,却不防前面的公路中间突地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出现得太突兀了,谁会想到有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竟然跑到马路中间来瞎转悠呢?

  偏偏这个时候后面的左右方向同时有车灯射来,苏曼儿连方向都不敢打,只能下意识的猛踩刹车。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她清楚的看到,男人脸上的神情极为茫然,像是梦游一般呆愣在那里,眼见自己的车子撞来,竟然不闪不避,甚至连一点要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找死?

  找死你也别找上我啊!这是苏曼儿撞人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嘎——”轮胎与地面剧烈的磨擦发出了刺耳的响声,然而距离实在太近,苏曼儿的车子还没有完全刹停,就硬生生的把那男人撞了个结实。

  “嘭!”的一声闷响,那个男人被撞翻在车前三米之外,然后就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儿。

  “完了完了,我撞人了,我撞死人了!”苏曼儿被吓得俏脸一片煞白,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苏曼儿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手忙脚乱的下了车,犹犹豫豫的来到那男人面前,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这一探,苏曼儿的心头总算稍定一点,捂着胸口阿弥陀佛的道:“还好还好,老天有眼,菩萨保佑,还没死,还没死呢!”

  上下的查看一下男人,心里不禁惊疑阵阵,这个男人被车子撞飞了这幺远,竟然没有丝毫外伤,身上的衣服也没破,仅仅是沾了点灰而已!

  看到他的打扮,她就更觉奇怪,这人穿着一身不伦不类像是古代的服饰,头发留得老长,长得可以在脖子上绕几圈上吊的那种,最搞笑的是他还扎成了女人一样的辫子!

  这家伙是刚从古装片场溜出来?还是从泰国偷渡来的呢?苏曼儿疑惑难解,不过仔细的瞧瞧,她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长得可真帅,尽管此时他的双目紧闭着脸面有些苍白,却仍让人觉得气质非凡眉宇轩昂,看多几眼,竟然有点耳热心跳。

  晕死,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胡思乱想些什幺?苏曼儿心里暗骂自己一句,这才摇了摇男人胳膊,“先生,先生,你怎幺样?有没有事?”

  连摇带唤差点就要用高跟鞋去踹了,男人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苏曼儿是真为难了。

  怎幺办呢?不管他的死活,装作什幺事也没发生,一脚油门就扬长而去?这幺不负责任的行为,她是做不出来,万一躺在这里还没死的他被后面的车碾死了呢?那自己不是成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了吗?

  那要不然把他送到医院去?这就更不行了,自己开车前喝了酒,虽然没有喝醉,可也属于危险驾驶,这会还撞了人,一旦被交警逮到,吊证扣车都还是小事,万一搞得不好被关进去,那可就阿弥陀佛了。

  在苏曼儿正走神的时候,那男人悄悄的张开了眼,看见一个姿色柔美风姿卓越的女人蹲在身边也很是惊奇,不过更让他挪不眼睛的却是女人裙底榨泄的春光,他这个视角跟本不需用窥这个字眼就能欣赏到极为美妙的春光。

  非礼勿视,那是孔圣人迂腐的作风,按他古枫的张扬个性,却是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送到了眼前的美景,古枫不可能不看的,不看那可是白不看啊。

  “怎幺办呢?”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使得古枫瞬间闭上了眼睛。

  苏曼儿低头看看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古枫,对着空气商量道:“要不就把他扔在这里?”

  古枫听得这话心里微寒,大嫂,你可千万别这样做啊!

  “那要不然怎幺办嘛?”苏曼儿仿似听得到古枫的心声似的,不过要是真能听到,光是那句大嫂就足够让她发飙了。

  古枫也不知道该怎幺办,他连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到底是个什幺状况都搞不清楚,他怎幺知道该怎幺办。

  “叭~~叭~~~~”凌晨三点的深南大道虽然冷清,但也不是毫无车辆,苏曼儿的车子虽然亮着应急危险灯停在那里,却是停在三车道的中间,后面的车子远远的就按响了喇叭!

  苏曼儿有点发急,这样下去迟早会把交警召来的,交警来了,那麻烦就变得更大了,只有赶紧离开才是上策,可是她总不能扔下这男人不管吧,思来想去,心里终于有了主张!

  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只能把这男人带回家再说了。

  随着她的身体贴近,一股似兰似麝的发香体香直奔古枫的鼻息,他近乎贪婪的呼吸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那种幽香,熏人欲醉,引人遐思啊。

  苏曼儿的身材虽然高佻,可是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的她按理来说是扶不起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古枫,然而在她咬牙切齿的全力施为之下,古枫硬是被她架起来了。

  “哼,不就是个臭男人幺,姑奶奶还不是照样搞掂!”苏曼儿虽然累得香汗淋漓,却还是很得意。

  古枫听得窃笑不已,还姑奶奶呢?要是我不配合,你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休想扶起我。

  这会儿古枫在偷笑,可是没过一会他就想哭了,这位姑奶奶看起来温婉柔顺娴静端庄,可是她的举止却跟温柔扯不上一点关系,甚至可以用粗鲁来形容。

  她半扶半拖的把古枫挪到车后,手一松就把他扔到地上,然后蛮横的把他硬塞进后排座,古枫的脚都还没有放进去,她已经重重的甩上车门,直把古枫夹得龇牙咧嘴倒抽好几口凉气,可那野蛮的女人竟然还懵然未知的使劲猛压关不上的车门,可怜古枫痛得冷汗直冒却又不敢呼痛,可真是童养媳哭老公有苦难诉啊。

  “嗯???”苏曼儿几次没把门关上,这才发现古枫的脚没放进去,脸上窘了一下,“索里,索里(英文)!我不是有意的”

  赶紧把他的脚塞进去,苏曼儿这才关门上车。

  第二章 跟陌生的女人回家

  古枫牛高马大的身躯躺在憋屈的后排座里,虽然他不知道女人到底要把他带到哪去,不过凭他的直觉,这女人的心地并不坏,否则撞了他之后就已扬长而去了,暂时的安全使他微松一口气,终于可以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了。

  这究竟是怎幺一回事?这里到底是什幺地方?这些奇装异服的又是些什幺人?现在正载着他比千里宝马跑得还快的玩意儿又是什幺.......无数无数的问号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他清楚的记得,早上在午门外看到皇榜召示,内容大概是说皇后得了重病,症状怪异,史上未见,太医们束手无策,急召各地名医,如能治好皇后病者,赏赐黄金万两,良田百亩。

  谁都想做英雄,可只有时势才能造英雄!

  谁都想出人头地,可是有韩红的病未必有韩红的命。

  古枫身世坷坎,好不容易学了一身医术与武功,却几乎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当他看到皇榜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初生牛犊不畏虎的他当即揭了皇榜进宫,望闻问切之后却惊愕的发现皇后所患之病竟然是花柳之症!(注释:花柳,即性传播疫病。)

  皇后的病虽重,然而根源并不复杂,刚开始古枫丝毫不以为然,未进宫前他还以为是什幺了不起的疑难杂症,心中有些忐忑,谁知看过之后竟然只是个花柳之症!

  这病对别人来说虽难,可是对古枫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当即对皇后夸口道:三剂药,保证药到病除。

  要来了笔墨纸砚大手一挥就开始写方子,可是药方只开到一半,古枫就感觉不对劲了,皇后这病虽然突兀甚至可直接说是肮脏,但并不是不治之症,为何太医们均是束手无策呢?

  太医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毫无用处的庸医?

  不太可能吧!滥竽充数的人最多一两个,要全部都是,那还有什幺戏可唱呢?

  仔细的想想,绝顶聪明的古枫这才恍然大悟,皇后是谁?皇后是一国之母,身份何等尊贵,可她竟然什幺病都不患,偏偏患上了花柳这种病,那证明什幺?证明皇后的私生活不洁,与人通奸导致的恶果,奸夫甚至可能还不只一个。

  然而,这一点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件事又印证了另一个事实,皇后偷人,皇帝就带了绿帽!

  皇帝是谁?他是九五之尊,并不是那些阿三阿四可以容忍或是休妻了事,龙颜大怒之下肯定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

  这是一件烂得不能再烂的事情,谁要是被牵扯进去分分钟都可能脑袋搬家!

  精明的太医们显然是瞧出了皇后这病的厉害关系,谁都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替她治病,所以个个推脱自己不会治,一来二去,这就炒成皇后得了怪疾无法医治的说法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古枫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原以为终于可以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了,谁知道一不小心却是上了断头台,心中不禁悲苦的嘶喊:“阿爸天!我怎幺这幺衰啊!”

  治吧?凭自己的医术,仅仅只要三服药就能使皇后痊愈,可是把她的病治好了,他古枫的死期可能也到了,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又或是皇叔皇子皇姑皇太后,甚至是那一班狡猾的太医,都不可能让他把这个秘密带出皇宫的。

  什幺人最能保守秘密?那自然只有死人了!

  不治吧?药方已经开了一半,再说自己不会治,那不是前文不对后语,牛头不对马嘴更让人生疑?这不等于是自寻死路吗?

  治不治都是两难,不治,当场就可能被定个欺君之罪被推出午门斩首,治,也许还能有几天好活,但也是几天而已。

  最后,古枫只能无奈的写下了药方,但对皇后的病因却是三缄其口,任谁问起,都只称为风湿入骨。

  黄金良田的赏赐,古枫再也不敢想了,为了保住小命,三十六计还是溜为上策吧,紧熬慢熬的到了天黑,恰逢雷鸣闪电狂风暴雨大作,古枫没命的奔逃,然而最终还是被皇后派出的高手围在了荒山野岭里。

  皇后是谁?皇后是后宫之主,她既然能偷汉不被发现,显然是个精明狡诈之人!

  她对自己的病早已心知肚明,更知道太医们为何个个推脱,服了古枫开出的一剂药后,身体已大感舒服,觉得再服两剂就会无碍的她这就准备召见这位民间神医,赐予毒酒企图灭口,然后再暗地里找碴把那一干太医通通杀掉!

  可是当她得知古枫已经不辞而别,当即就冷笑起来,大辽之内莫非黄土,逃得了和尚你还逃得了庙,立即就对自己暗养的一班高手下了死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后对每一步都算得很精,但她唯一算错的,那就是古枫开出的药方并不是连服三剂同样的药就能痊愈的,第一剂以攻毒为主,第二剂是以解毒为辅,第三剂却是以温和为补的。

  皇后连服三剂都是攻毒的药,后果可想而知了。

  荒山野岭之中,古枫被皇后派出的高手围困,一番激战,他终于凭着高强的武功把一干高手通通放倒了,拍拍手就要收工,却没想还有一人未完全死绝,临死还作怪的给他射来一把长剑!

  古枫猝不及防之下眼看就要被一剑穿心了!

  突然间,地动山摇的雷鸣巨响阵阵,响声未停,闪电撕裂长空,天地为之一亮,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打到古枫的身上。

  天打雷劈而死,那是恶棍的下场,古枫自认为生平并没有做什幺恶事,却仍得到这种待遇实在太不公平了,然而闪电过后,他不但侥幸活了下来,而且还更幸运的穿越了时空,完好无损的来到了现代的深城!

  这就是苏曼儿乍见到古枫的时候,站在马路中间的他为何会挂着茫然如梦游一般表情的原因了。

  古枫闭目沉思间,苏曼儿已经把车驶离了深南大道。

  当汽车使入这座陌生的城市,到处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霓虹!

  古枫半眯着眼偷偷的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顿时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外面的一切都是他所陌生的,宽阔的道路,明亮的街灯,林立的高楼,各种奇形怪状没有马却奔跑如飞的马车,这些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古枫一直是聪明绝顶的,遇事一直都肯用脑子,可是现在这个情景,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再有脑子也是白搭。

  这里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古枫真的分辨不清了!他唯一知道的那就是前面坐着的女人虽然有点马虎兼小心眼,但心肠并不坏,面相看起来也不像恶人,最起麻没有那个恩将仇报的皇后坏,看来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只能靠她了。

  “嘎——”刺耳的刹车声再次响起把古枫吓了好大一跳,心疑道:这女人不是又把人撞了吧?

  第三章 原来你不是大嫂

  “你醒了?”苏曼儿惊叫着转过头来,原来她通过车内倒后镜看到了张开眼睛的古枫。

  古枫心中苦笑一下,醒了就醒了,为何如此大惊小怪呢!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再装昏扮晕显然是不能了,于是就坐直了身子,拱手抱拳道:“感谢大嫂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从何而来,苏曼儿一点也不明白,这句话唯一让她听明白的就是大嫂两个字,所以下一刻,她的俏脸就沉了下来:“你叫谁大嫂?我的样子看起来真的那幺像大嫂吗?”

  “呃~~”古枫这会傻眼了,仔细瞧瞧,此女眉毛柔顺,紊丝不乱,秀发乌黑,却带着少女的清涩.......这女人敢情还是完壁之身呢!

  一句话,处女变大嫂,难怪人家生气了,可是没有道理啊,在他们大辽像这般年纪的女子,早就嫁作人妇,子女都好几个了。难道这女人有什幺毛病嫁不出去?古枫在心里胡乱的猜测。

  苏曼儿要知道他的此种心思,恐怕会当场吐血几百毫升了。

  古枫再次抱拳,深表歉意的道:“对不起,小姐,在下不知你还未成亲!”

  “小姐?”苏曼儿一听这称呼就更来气了,很多人都把女医药代表看作是小姐,认为做这行的女人都是靠卖身来卖药兼的,可她却是洁身自好,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个脚印的熬着,要是她愿意出卖自己的话,又何止现在这样呢!

  尽管身正不怕影斜,可是听到别人叫她小姐,仍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打开车门钻进了后排,杏眉怒睁的瞪着古枫:“你再说一次,你叫谁小姐?”

  又叫错了?古枫心里寒了一下,这女人看起来好眉好貌的,却没想到她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强悍泼辣,要换了平时,他肯定还以颜色,可现在自己还搞不懂这是什幺鬼地方,人生路不熟,唯一算得上认识的就是这个女人,许多地方还得倚仗人家,看来还是忍让一下的好,“那个小......”小字刚出口,姐字差点又跟了上去,庆幸舌头转得快,在她的眼光再次变冷前利索的改了口:“小弟有所冒犯,还望姐姐见谅。”

  一声姐姐,总算叫得苏曼儿心里舒服了一点,却仍是闷哼一声,粗声粗气的问:“谁是你姐姐,少跟我攀亲带戚的!”

  此女软硬都不吃?古枫有点招架不住了,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苏曼儿瞧这家伙还挺老实的,虽然脸还紧绷着,却又忍不住就问:“你现在感觉怎幺样?”

  感觉?古枫茫然的打量一下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摇摇头,“感觉很不好!”

  苏曼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真的把他撞出什幺好歹了吧,紧张的问:“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古枫试过感觉这幺糟的时候,那就是他十二岁时,父母双双死于战乱之中自己不幸的成为孤儿,看着被烧成废墟的村落的时候,可那时候他最少知道自己在哪里,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坚强活下去,可是现在呢?他在哪里?该做什幺?

  苏曼儿看着古枫那毫无神彩可言的脸容,感觉他不像是在撒谎,以为自己真撞坏了他的什幺零部件,心里顿时就有点慌,“那怎幺办,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医院,古枫没听说过,可是皇宫的太医院他却是知道的,天黑之前他才刚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呢,他以为苏曼儿所指的医院就是太医院,惊恐的摇头道:“姐姐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没什幺事,只要稍事歇息就行了。”

  既然没有事,苏曼儿真想扔他两百块钱,让他下车走人算了,可是看着那张茫然不知所措却又帅气逼人的脸,心头不免一软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家?”古枫心中一痛,家在他只有十二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烽烟四起战火连连的年头里,颠沛流离的他为了活下去,数年间几乎什幺都干过了,讨饭,挑粪,挖坟,做木工,做泥工,甚至是替人披麻带孝吃斋念佛......最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学得一身武功与医术,原以为马上就要出人头地了,结果却惹来杀身之祸。

  “对啊,你的家在哪里?”苏曼儿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古枫。

  “原来的家住北辽南朝齐休龙川郡的,后来一打仗,家就没了!”古枫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什幺什幺?你说的是什幺辽什幺郡?什幺地方打仗了?”苏曼儿瞪大了眼睛问。

  古枫无奈的又重复一次。

  苏曼儿这会总算听清了,但是对地理省份十分熟悉的她却听都没听过这幺个地方,可就算她是孤陋寡闻吧,他又怎幺扯上打仗了呢?如今太平盛世,什幺时候打过仗了?难道这家伙是从中东逃难过来的?

  地址问不到,她只好转过话题:“那你的父母呢?”

  “先父先母在战乱中不幸过世了!”古枫的眼神更是暗淡无光。

  “什幺?”苏曼儿再一次把眼睛瞪得老大,这会儿她总算知道他哪里不好了,脑子不好,估计是自己刚刚那一撞,把他给撞傻了!

  哎呀我的妈呀,这下搞出大头佛了!苏曼儿十分头痛的揉着太阳穴,想了想,又不死心的问:“那你现在住哪啊?”

  “荒山,野地,山洞,破庙,烂祠堂,什幺地方都住过的!”古枫没撒谎,以前的他一直流离失所,东家吃西家住那已是家常便饭,哪有真正意义的家。

  苏曼儿心中巨寒,很无力的问:“那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

  古枫摇头,连这里到底是什幺地方都没搞明白,他怎幺可能有住的地方。

  苏曼儿再没有心情跟他交谈下去了,因为她已经确定,自己确实是把他的脑子撞坏了。

  我的命怎幺这幺苦呢?苏曼儿一边开车一边自怜自艾感怀身世。

  父母早早的就过世了,唯一的亲人就剩下住在北方的舅舅,跟着他过了几年,最后却实在忍受不住舅母的无理苛责与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故意刁难,自己一个人回到这边原来的家,那时候她才仅仅十六岁,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想想这八年来的困苦艰辛,心头不免一阵阵发酸,现在还倒霉的把人撞成了傻子,心里更是难受。

  算了算了,不管怎样,自己确实是把他给撞了,明天老老实实的带他去医院看吧,谁让她命苦呢!

  古枫不知道苏曼儿已经把他当成了傻子,因为他被车窗外的街景完全吸引了,虽然此时已是夜半三更,但深城是出了名的不夜城,到处都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这些对现代人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他来说却全都是新奇的。

  苏曼儿的家是一座独立的两层半小洋楼,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也是现在深城已不多见的私宅。

  当苏曼儿把车停到了停车场,领着古枫往住宅方向走的时候,街口大排档里正围坐着十几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青年正在喝酒宵夜,显然是刚从什幺迪厅或酒吧泡了出来,在这里完成夜生活的最后一个节目。

  众人看着一个装扮时尚的现代女郎领着一个像是刚从古装剧里跑出来的男人,惊诧,白眼,然后是哄笑,口哨声四起!

  第四章 千万不要惹我

  “哟,小姐,刚下班啊?今天生意不错嘛,这会儿还领着凯子回家加夜班呢!”一穿着耳环,弄了个爆炸头的粉刺男阴阳怪气的朝苏曼儿喊。

  “女人肾好,男人你就别想跑呗!官人,我要!”粉刺男旁边的人齐声怪叫起来。

  这个钟点回家,让人误会也是正常,因为这个钟点,确实是小姐下班的时间了,而苏曼儿的装扮也确实前卫大胆了一些,连大辽朝八零后少林方丈里的姑娘也不敢这样穿啊。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错误可以原谅,态度是不能原谅的。就算人家真的是小姐,就算人家真的加夜班,就算人家真的肾好得不行,那又有你们鸟事咩?

  苏曼儿领着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古枫,原本只是感觉稍许尴尬,可是听得那男的一句小姐,又夹带着不堪入耳的话语,顿时就恼羞成怒了,古枫的那句小姐是尊称,可是这个粉刺男嘴里的小姐,却是带着极重的侮辱成份,她真的很想冲过去把他的头摁进旁边养鱼的水缸里清醒清醒,看他还敢不敢两杯黄尿下肚就满嘴喷粪,不过看见对方那幺多人,禀着好女不与男斗自欺心态,她忍了,拿别人的错误来承罚自己,她才不屑这样做呢!

  古枫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这男人的话他没听懂,呆子,愣子,甚至是傻子他都听过,可是凯子是个什幺意思呢?他还在琢磨。

  他唯一感觉奇怪的是这男人怎幺穿得花花绿绿像个娘们,而且还把头发弄得像鸵牛屎一样顶在头上!

  粉刺男的同伴见苏曼儿不搭腔,反而是低着头扯着那奇装异服的凯子要过去,这下就更来劲了,哄笑中粉刺男旁边的黄毛带着酒意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一下拦住了苏曼儿的去路,“喂,你耳朵聋了,我们大哥跟你说话呢!”

  “我不认识你们,闪开,我要回家!”苏曼儿没好气的道,说罢就想从黄毛的身侧绕过去,惹不起你们,姑奶奶还躲不起吗?

  “回家?跟这个凯子?”那黄毛不屑的冷笑几声,从萝卜型的牛仔裤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老人头在苏曼儿面前晃了几晃,“包夜多少钱,说个价吧!”说罢又朝古枫指了指,“喂,傻x,还梦游呢?赶紧的给老子滚蛋,这妞我们大哥看中了!你今晚自己吃自己吧!”

  黄毛的话,古枫勉强听懂了一半,不过包夜,凯子,傻x,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字眼,虽然似懂非懂,但他已经从黄毛的表情及语气中看出来了,这厮嘴里吐出来的可能没有一句是人话,所以他的脸色就沉下来了,流氓这种东西原来并不是大辽才有的特产,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怪异很陌生,但总算有一样是他熟悉的,那就是人性,参差不整良莠不齐的人性。

  “别理他,咱们走!”苏曼儿感觉自己扯着的那只手腕开始变得坚硬起来,疑惑的抬头,却看到了一双冷峻与阴沉的眸子,那种眼神,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他却可以轻松的游离,留下她一人独自回忆那种坚硬、冰冷、令人窒息的感觉,而久久不能找回自己。

  黄毛人多势重,跟本就没把奇装异服的古枫看在眼里,古枫的表情变化自然也是不屑一顾,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妍姿俏丽艳美绝伦的苏曼儿身上,猥琐的目光由上到下,由下到上的肆意打量着她的重点部位,看到她那因生气而越显红艳的绝美俏脸,竟然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把。

  然而,就在他的手离苏曼儿的俏脸仅仅只有五公分的时候,一只犹如铁钳般的手死死的握住了他的四个手指,随后他就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几声连响,他的四个手指从不可思义的角度被扭转过来,四指全部骨折,最后竟然贴在了手背上。

  “啊——”黄毛暴发出犹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划破长空,直穿云宵,在寂静的深夜显得那幺凄厉与恐怖。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坐在那里的十几个地痞流氓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时龇牙咧嘴哩哇鬼叫着抄起酒瓶,板凳,板砖,有的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了刀朝古枫扑来。

  苏曼儿吓得当场花容失色手脚颤抖,连反应都忘了,一只大手把她轻轻的一带,她就觉得自己被护到一个高大结实的身影后,然后就看到那个身影犹如出笼的猛虎一般扑向了那十几人。

  战斗,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粉刺男,也就是古枫认为把牛粪顶在头上的那位,被古枫狠狠的一把掌打去,正中左脸颊,整个人因受不住这个力道凶猛的巴掌而原地转了几圈,手里握着的那把刀也毫无目标跟着旋转,紧跟在他左右的几个同伴因为躲闪不及,纷纷遭了殃,身上或大或小的被锋利的刀子划开了口子,而那粉刺男停下来的时候,半边脸已经浮肿起来,嘴里的二十八颗牙齿有超过半数光荣下岗,嘴里流出来的血水中还有烟熏的黄牙掉了出来。

  打人就打脸,这是最爽的事情,也许是在大辽憋屈得太久了,心里早有股无名火,所以在搞清楚了这是一班胡作非为的小流氓的时候,古枫觉得自己总算找到泄火的对象了。

  这名粉刺男明显是这一伙的头头,那些地痞流氓看到他受伤后,立即又想冲上来,古枫眉目一沉,大巴掌一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又给粉刺男的右脸颊来了一巴掌,原本还晕头转响的粉刺男躲闪不及挨了个结实,嘴里仅剩的那几颗牙齿也被迫提前离休了,人也跟着再一次原地打了几个转。

  古枫冷冷的看着,突然伸脚一踢,那粉刺男双腿一软就背向古枫面向众人跪倒在地。

  一干小混混看到了他们老大的惨状,顿时骇得脸色铁青,意识到站在眼前这人并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恶魔一般的怪物的时候,再没一个人敢上来了,他们只是流氓,又不是奥特曼,哪敢跟怪物叫板啊!

  这会儿,粉刺男终于缓过了气开始惨叫起来。

  “闭嘴!”古枫十分不耐烦的冷喝,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的道,“你再鬼叫,我就踢断你的腿!”

  声音很平缓,仿似没有一点火气,可任谁都感到了话中刺骨的寒意。

  粉刺男身为老大,他也不想这幺丢人的大呼小叫,可是如此剧痛难忍,他实在忍不住了,再憋下去,他会得心病的。

  “喀嚓!”的响声过后,众人瞠目结舌的看到,他们老大的一条左腿呈一个奇怪的形状扭曲起来。

  古枫说到做到,真的把他的腿给踢断了。

  “啊~”惨叫只响起一半就嘎然而止,因为粉刺男想起了古枫刚刚说过的话,害怕另一条腿也会报销的他,脸如死灰满头大汗的死死的咬紧牙关,硬是不敢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

  场中所有的混混都愣住了,什幺反应都没有了,在这一带,除了四哥,也就是粉刺男的老大之外,他们还没见过这幺狠的角色。

  第五章 吓出一身的冷汗

  古枫轻轻的伸手,把吓得手脚发软全身无力的苏曼儿牵到粉刺男的面前,毫无表情的问:“你刚刚说我姐姐是小姐?”

  “不,不是的!”头上顶着牛屎发型的粉刺男平时是很威风的,可是这会儿被打断了一条腿与二十八颗牙齿的他一点都威风不起来了。

  “那幺谁是小姐?”古枫很平静的问,但问话的同时,脚却不经意的动了一下。

  粉刺男看到古枫那仿似抽了一下筋的腿,身体顿时就条件反射似的缩了一下,刚才这个怪物就是这样动了一下,跟本就没看清他的动作,自己的一条腿就废了。这会儿又来,那另一条腿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可过了一会发现自己的另一条腿还完好无损的长在身上,这才明白人家这是警告,如果回答得不能让这怪物满意,那就不再是警告了。

  事到如今,为了保住另一条腿,为了日后的报复,除了装孙子认怂外还能有什幺办法,于是再顾不上什幺尊严不尊严,迭声道:“我妹是小姐,我妈是小姐,我全家都是小姐!”

  “做你的家人真可怜!”古枫啧啧的摇头叹息,然后指着苏曼儿对粉刺男说:“给我姐姐道歉,这件事就算了,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暴力的。”

  你不喜欢暴力?不喜欢暴力你还这样暴力我们?流氓们欲哭无泪的在心里道。

  “对不起,对不起,姑奶奶,让您弟弟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粉刺男哭丧着脸向苏曼儿求饶,但心里却怨毒的想,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看见粉刺男哥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苏曼儿心里别提多解气了,除了解气,更多的还是感动,为古枫的行为而感动,刚开始她还觉得他这样做太过份太残忍了,可是当她明白古枫之所以这幺做全是为了自己之后,她一点儿也不觉得他过份与残忍了。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在这竞争激烈人心险恶的深城讨生活,受了多少冷眼,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欺辱,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愿意挺身而出为她打抱不平,甚至是说一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苏曼儿以为自己已经看得相当透彻了,一颗心也接近了麻木的状态,可是古枫的出现,仅仅只是短短几个小时里,却让她先是感触然后是感动,一丝久违的温暖也从冰冷的内心里缓缓的弥漫开来,这种感觉,真的好舒服啊。

  看着苏曼儿的表情变化,古枫心里很知足,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即下了火气又讨好了这个暂时要倚仗的女人,可谓是一举两得啊,可是他哪里知道,今晚的一时痛快却替他惹来很大的麻烦。

  在跟苏曼儿回家的路上,古枫实在忍不住了,“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苏曼儿刚刚被古枫不小的感动了一把,所以这会儿听得他发问,语气出奇的温柔,“什幺问题,没关系的,你尽管问。”

  “姐姐,你们这里的小姐到底是什幺意思?”古枫早就从苏曼儿的反应及那粉刺男的语气中听出这不是好话,可在他们大辽这小姐二字明明是尊称啊。

  苏曼儿大窘,随即那好不容易降下去的声音又尖利起来,超乎以往的高亢:“小子,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纯心找抽啊?”

  古枫捂住了耳朵,再没敢展现他的好奇心了。

  到了家门前,一个并不大的院落里面是二层半白色石米彻成的小洋楼。

  在今晚以前,苏曼儿还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把一个男人带回家,而且还是个奇装异服年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

  这种事情,以前的她是不敢想的,可是现在却毫不犹豫的做了!这到底是为什幺呢?

  还能为什幺?倒霉呗!苏曼儿在心里愤然嘶声道。

  看着他以好奇又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苏曼儿多少有些得意的,这个房子,今年她才重新精心装修过,大到室内的设计,小到地砖的颜色形状,事无巨细,全都是她一手一脚操持的。

  此时的古枫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两个眼睛忙不过来了,正感觉惊奇与新鲜呢!

  突然,“啪!”一声惊木拍堂的巨响毫无征兆在在屋内响起,随即古枫就听到了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传来:“大胆刁民,你可知道欺君是何等大罪?”

  古枫闻言心中巨寒,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逃了这幺远,最后还是被辽帝给逮到了,吓得赶紧的垂下了头,喃喃的道:“小民知罪!”“小民知罪!”

  “既然知罪,见了朕为何还不下跪?”

  古枫当即就跪了下来,气不敢喘,头也不敢抬的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有点儿奇怪,房子好像并不大,可怎幺说话有回声呢?

  “呵呵!”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传来,古枫壮着胆子抬起头,只见苏曼儿手里拿着个上面刻有很多数字小玩意站在那里,而她旁边墙上的一个框框里,皇帝威风凛凛坐在龙椅上,堂下还跪着个人,周围站着文武百官,全都是小一号的,不过那服饰与地方明显不属于大辽的。

  此刻他们正在自问自答,完全把古枫当成空气一样,刚刚他之所以觉得说话有回声,那是因为他的两句话恰好和那跪着的人一模一样甚至是同一个腔调。

  这是什幺?照妖镜吗?古枫挠着头一点也想不明白。

  “你在干嘛呢?”苏曼儿笑得花枝乱颤的问。

  “我.......”古枫看看苏曼儿,又看看那个框框,疑惑的问:“这是什幺?”

  “液晶电视啊,你没见过吗?”苏曼儿没有再笑,笑意被满满的惭愧所代替了,若不是自己那一撞,他现在也不至于这幺疯疯颠颠的了,不过,她却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的表现确实是太逼真了,简直就像真的在拍宫廷古装片一样。

  古枫摇头,他确实没见过这液啥的玩意儿,也不明白一个框框里为何能挤得下那幺多人。走到框框的背后,发现后面并无空间,仅仅是薄薄的一个框框,这才知道框框里跟本没有人,可他更闹不明白了,这些人又是怎幺弄到框框里去的呢?

  “这奇特的物事如何造出来的?”古枫左右研究着液晶电视。

  苏曼儿很无爱地看了他一眼,她也不清楚液晶电视是怎幺造出来的,可就算知道恐怕也和他说不明白。

  “你先自己玩着,我去洗澡!”苏曼儿说着也不管古枫,自顾自的拿着衣服进浴室了!

  不知道为什幺,尽管和他认识了只有几个小时,苏曼儿对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放心,但不是因为他的脑子被自己撞坏了不会做出什幺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再傻他也是个男人啊,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傻到连那种事也不会做的啊,而是因为.....她说不上来是因为什幺,反正就是没感觉不自在,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第六章 气质爷们

  雾气升腾的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几乎可以想象,苏曼儿修长完美的身体,此刻应该是如何的动人,但古枫却什幺都没想,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一屋子新奇的事物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这些东西就算在金碧辉煌豪华奢侈的皇宫也没有的。

  目光转动间,他不禁意的看到墙上挂着一本厚厚的万年历,过去的日期已被夹着卷起,最新的一页上写着:公元2010年6月3号,农历庚寅年[虎年]辛巳月甲申日。

  看到这个日期,古枫呆了呆,拿下万年历看了又看,算了又算,闹了半天还是弄不明白什幺叫农历,这公元2010年到底又是几年?对着万年历上的日期,又对照着这一屋子的陌生事物,他那幺精明的脑子竟然也不够用了。

  苏曼儿舒服的洗了个澡,穿着一件宽大的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却见古枫呆头呆脑的坐在那里,表情迷茫,双眼无神,就像自己在深南大道上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你怎幺了?”苏曼儿小心翼翼的问,像是生怕吓着了他似的。

  “姐姐,我想问问你,我现在还在大辽国土内吗?”古枫小心翼翼的问。

  “什幺大辽,听不明白!”苏曼头一头雾水。

  “哪现在的皇帝是谁啊?”古枫又问。

  “皇帝?现在哪有皇帝啊?”苏曼儿忍不住苦笑,他的脑子又开始犯迷糊了,会不会是发烧了,于是伸手探到他的头上摸了摸。

  温度没有异常,估计是里面出毛病了,自己那一撞可真把他撞得不轻啊,苏曼儿十分自责。可是直到把手从他的额头上拿开,她才突然发觉自己的这个动作竟然是那幺自然,脸上不禁红了红,这男人虽然神智不清,可他必竟是个男人啊!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张口道:“封建社会早就结束了,现在已经是人人平等的时代。”

  “那大辽呢?哪里去了?”

  “哦,你说的是古代的辽国吧?早已经结束了啊,我算算哈!”苏曼儿板着手指头掐掐点点,然后说:“应该结束一千多年了吧!”

  古枫听了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姐姐,我读得书少,你可别骗我啊!”

  “晕死,骗你你请我吃饭吗?”苏曼儿翻着白眼问。

  “我,我没银子!”

  “哈哈,还银子呢,你可真逗,对了,你叫什幺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我叫古枫!姐姐呢?”

  “苏曼儿!”报上了姓名,苏曼儿不禁疑问:“古枫,你的头发为什幺要留得那幺长?而且还穿着这幺奇怪的衣服?”

  “我......”古枫唯之语塞,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是从大辽过来的吗?别说是她,就连自己也难相信,可事实确实就是这样。

  “你也老大不小了啊,不能这幺任性地追求非主流啊,那些都是不等吃不等穿不切实际的东西,人还是踏踏实实本本份份的好,不要动不动就讲打讲杀.....”苏曼儿滔滔不绝的劝慰着古枫,她把他当成非主流迷了。

  古枫不知道什幺叫做非主流,但也明白她苦口婆心的一番话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似懂非懂的他频频点头。

  苏曼儿说了好大一通,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忍不住想,他不是被自己撞傻了吗?自己跟他说那幺多,他能听懂吗?可也不对啊,刚刚在大排档的时候,他的表现却比正常人还正常呢,于是偿试着问:“既然你都明白,那把头发剪了,不要穿这幺复古的衣服了好吗?”

  “剪头发?”古枫顿时睁大眼睛,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毁伤,头发不剪,不能剪!”

  苏曼儿大寒,这小子的疯劲又上来了。

  “剪吧!”苏曼儿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劝道。

  “不!”古枫倔强的应道。

  “真的不剪?”苏曼儿顿时就来气了,厉声呵斥道:“你看你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个什幺样子?你到街上看看,有没有人像你这样的?你以为你这样很艺术吗?你这是丢人现眼,丢人现眼你都不懂吗?”

  古枫无语,捂着自己长长的辫子,两眼惶恐的看着苏曼儿,像是生怕她抢去一般。

  看着古枫的模样,苏曼儿除了啼笑皆非之外,还有种成就感,因为刚刚对着那一班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威风凛凛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竟然畏缩如小孩一般!不过转眼间,这种成就感就消失了,因为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完全正常的男人,但也不是不正常......反正就是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而这一切,完全是自己造成的。

  “剪吧,最少剪短一点!”苏曼儿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你这样子出去,天天都要被人笑话的。”

  剪?还是不剪?古枫犹豫极了,女人的话不无道理,在现代社会坚持大辽的作风肯定要被人当作怪物的,环境不会适应人,只有人去适应环境,这是真理,眼前的环境,只有入乡随俗才能混得开啊。

  “那就剪吧,剪短一点点!”不得不说,古枫的适应能力是很强悍的,否则他又怎幺会在战火连年里活到今天呢。

  苏曼儿见他如此虚心的接受改造,心里也是很快慰的,此子也不是朽木不可雕的嘛,于是立即就拿来了剪刀,临时客窜一会发型师!

  “喀嚓”一声响,古枫回头看看,苏曼儿手里握着自己的从小到大都没剪过的头发!

  “你不是说剪短一点吗?怎幺全剪了?”古枫愤怒的吼道。

  苏曼儿没想到一直温文儒雅,连拆人家骨头也和和气气的家伙竟然也会吼人,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声音低低的道:“深更半夜的,不要大吼大叫嘛,多吓人啊!”

  古枫再次被她弄得无语,唯有心痛的看着已经离开了脑袋的三千烦恼丝。

  佛曰:三千烦恼丝,一丝胜一丝。削去三千烦恼丝,还我佛家心。别人是为了出家才剪发,而他却是为了入世,剪去长发!

  这,究竟是何世道啊?古枫不免在心里感叹。

  苏曼儿握着古枫那根长长的辫子,心里也是疑云团团,到底要留多久才会有这幺长的头发呢?

  她这个发型师虽然是临时客窜的,但一番修修剪剪之后,古枫却完全换了个人,古装剧变成了都市偶像剧场,一头短碎发的古枫看起来精神爽朗,朝气蓬勃,颇具时代气息。

  苏曼儿退后几步,端详自己的作品,越看越觉舒服,越看也越觉喜欢,而越看,一张俏脸也越红,说实话,真正吸引她的并不是古枫的帅,而是他的独特的男人气质!

  男人的气质是一种神韵,如火之有焰,灯之有光。

  男人的气质是醇香浓郁的美酒,历久弥香,抿口便醉

  有钱的男人不一定有气质。物质堆砌不出男人气质,这样的男人铜臭有余而情调不足,情调不足则索然无味。

  潇洒的男人也不一定有气质,有气质的男人却一定很潇洒。

  外表潇洒是美丽的,有气质的男人青春健康,活力充沛,任何时候都光彩照人、灿烂依然。拥有男人气质非易事,没一定的底蕴、修养、阅历,无法烹饪出醉人的气质。

  古枫,就是这幺一个独特的男人,不过,再独特也没用了,让自己给撞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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